寶路

作为应试教育失败者,我会热衷带着镣铐左右横跳。





μ'sic forever !

【绘希】搬迁

希单箭头绘里,心塞的故事。


一,二,三,四……这边也还有六箱,自己一个人的话,大概搬到宿舍楼外是没问题。

剩下的就是书,这些没有电梯的话还是很麻烦。

绚濑绘里高高地束着金发,罕见地把短袖T恤两边的袖子都挽到了肩膀处,正在双手叉着腰站在一堆码放得整齐的纸箱之中。


“我说啊,你地方都没落实,要不要这么急着就搬走啊?而且还趁着这几天,好歹等希出差回来,至少多个帮手。”

黑发的友人穿了件夸张的粉色围裙,防止搬动行李时弄脏了衣服。虽然体格甚小,但是手脚在讲话的时候一点都没有停下来,脚边已经放满了封装结实的好几袋杂物。

她皱着眉头,显而并不太满意挚友的做法。

“……等希回来的话,这么大费周章地搬东西,她会很困扰的吧……”听到了室友的名字,金发的混血儿愣了好几秒,然后撇开了脸,再次弯腰去捡过几袋杂物,放进空纸箱里。“而且,月末就是租期了,我也不好赖着。”

“希才不会跟你计较这几天吧。”

翻了翻白眼,矢泽妮可明显对绘里这种避重就轻的说法非常不满。

“妮可酱,你那边收好了就进来帮我。”

从里间里传来了另一把声音,妮可闻言后应了一声,望了望仍然低着头没有意思再开口接话的绘里,就匆匆地走了进去。


“不要再问绘里了,”火红头发的西木野家的小姐从家里搬出来两年,变得异常地干练起来,做起家事已经完全不输别人,正用脚踩实一些废旧杂志。

这些本来也是绘里喜欢的小兴趣,现在他们全部都被整齐地收拣了出来处理掉,带走的似乎就只有衣物和必要的日常用品。

——“因为一直都是两人共用,所以属于自己的份其实不多。”

问及的时候听到了这样的回答。

“很奇怪不是吗?忽然就说要搬出去,而且你看,这叫什么……”

妮可看着真姬用包装绳绑起来的全彩的杂志和一些手写的笔记,好几次她来拜访的时候,还遇见过两个旧友窝在沙发里一起翻杂志。

绘里一向喜欢这些潮流相关的东西,并且以这些“生活情趣”自豪,这是小组合内公认的事实。

“净身出户。”

红发的女孩绑好一摞,拍拍手挺直了腰。

“啊?”

“别问了,过些时间你就会明白的。”

“喂,别瞒着妮可啊!”妮可压着声音抗议,却被真姬轻轻推了一下,按在了柜边。

被比自己年轻两岁的同居后辈自上而下地凝视着,妮可一时间没喊出后半截。

真姬张张嘴,似乎在思索着该怎么开口,又似乎在考虑什么,两人诡异地大眼瞪着小眼,一个用眼神逼视对方解释,另一个则三缄其口,都不愿意示弱。

“啊!”

忽然,从小客厅传来了友人的一声惨呼。

两人赶紧从房中转出来,就看见绘里脚边扔了一把剪刀,正牢牢地按着自己的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没事……”绘里白着嘴唇,手掌创口上的血一下子从白色的伤口涌出来,已经滴了好几滴在地上,手忙脚乱中还想找东西擦,马上就被按住了肩膀。

真姬是见习医科生,按住了绘里,皱着眉头拉起绘里的手高举起来,回头就对还呆着不知所措的妮可吩咐。

“太深了,我得带绘里去医院。妮可酱你来跟搬家公司的人交接,包扎好我再过去那边。”

“不用去医院……我有创可贴、”

“你敢情当这是谁的手?”冷静的后辈有着不容置疑的语气,狠狠地盯了金发的人一眼,又叹了口气,稍微缓和下来,“现在你留在这里也做不了别的,交给妮可和我吧。”

“你们赶紧去医院吧,妮可我会搞定的。”

在两个好友的坚持下,绘里只好交出了联系搬家公司的号码,被真姬塞进了出租车,而妮可在原地等着搬家公司过来。

满心的疑惑一个也没有被解决,她一边抽着面纸擦拭血迹,一边揉着太阳穴。


绘里和希两人,从高中毕业后就进入了同一所大学,虽然因为专业不同并不在一起上课,但是两人很快就在校外合租了小宿舍,一直都是被亲友们嘲笑为“超越爱情的好友”。由于好几次在舞台剧饰演情侣,两人的组合还在年级内保持着很高的话题度。

两个人一刚一柔的性格,相合度高到不可思议。

在大学内还是同为学生会成员,只要这两人在一起,工作的效率就会节节攀升,而正因为如此,老师也就更喜欢让两人组合起来。

在这样的背景下,根本没有人会料到会有一天单方面接到绘里说“很快就要搬走,希望在搬家的时候能来帮忙”的短信,还是因为“希望搬得快一点,不要拖更长时间”。


作为高中的同级友人,又是缪斯成员之一,妮可一直以为自己应该是很了解这两个人的——事实上也应该是这样没错,不然的话,她现在也不会作为绘里和希以外第三个知情人站在这里。

这两个人一直都很成熟——在组成缪斯的时候,这就是早有定论的事情。

作为高中学生会正副会长的组合,无论是对外还是彼此之间的关系,都不会像自己和其他同伴一样孩子气。更多地,他们会是默契地把处理问题的时间留给“外部”的一对,就好像彼此之间已经磨合到了有着认同的地步——虽然这些时刻会把外人排挤在外是会令人不爽,但是不得不说,绘里和希就是这样的一种关系。

然而这一次,无论是决断的绘里还是沉默的希,都让妮可感到陌生。


真姬打了车直接报了自家医院的地址,又仔细掀开了纸巾查看了一遍绘里的伤口,血已经流得少点了,她才放松下来。

“绘里,新的联系地址,告诉希了吗?”

没料到大二的晚辈就这么单刀直入地问,本来盯着自己手心创口的绘里睁着蓝色的眼睛呆呆地转了过来。

“你不打算说,是吧?”真姬靠在了座位的靠背上,没有望着绘里。“绘里……有没有事情,需要跟我们谈一下?”

混血儿有点惊讶地看着红色卷发掩下的后辈端庄的侧面,直到对方也转了过来。

这聚少离多的四年间,当年有点害羞,更多的是缺乏表达自己的愿望的傲娇后辈,什么时候已经有了这样敏锐却又包容的眼光?

这种目光,居然有些似曾相识。

她好一会儿才想起闪避对方紫色的眼睛,“没有……”单纯地挤出了两个字,顿了下,又觉得这样未免显得心虚,又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只是也要准备实习了,想换个离学校更近的地方……”

如果是妮可,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绘里脑海中紧张地编制着更多的说辞。

然而对方只是静静地看了她一眼,就把脑袋转向了车窗,并未将话题继续。

居然就此结束了。

一时之间涌上的借口似乎像放出蜂巢的乱蜂,被掀开了盖掩却又无从释放,只搅得自己心里一团烦躁。


出租车绕回了熟悉的街道,绘里知道,下一个路口就是西木野综合病院了。

“希……在出差之前,找过我。”

真姬边下车边说,一眼也没有直视绘里,也并不知道绘里此时是不是如同刚才的呆滞。

“她说,似乎上次入职酒会上喝醉了,不知道那晚有没有说什么惊扰到你。”

她默默地按不疾不徐的速度走在前面,不管自己的前辈是不是在听。

“在那个时候,她就说了,无论如何,你会有什么反应,她都会接受的。”

真姬站在急诊室门口停了一下。


她想起那天傍晚,自己最依赖的那个总是不着痕迹地帮助着他们的副会长在电话那头平静地说着这样的话,就像说的是如同“明天的天气可能会下雨”或是“找时间一起吃饭”这样的家常。

她想起了无数次被自己无意撞见的,副会长在会长身边静静地看得出神微笑的目光。

静悄悄的。


“你要搬出去的事情,是她出差前发短信说的是么?她早就知道了。”

真姬想起大一那年他们合宿的情景,残阳满洒的沿海公路边上,那个前辈笑着说“只是觉得你跟某人很像”。

目光伤感又温柔。

这么聪慧敏感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对方的答案是什么呢?


——“小真姬始终是和我不同的。”

那次通话里,她的前辈从头到尾都是正经的标准腔,听上去几乎不像本人。而她也第一次知道了一个他人从未知觉的东条希。

一个眼神的焦点总是不自觉地朝着自己的会长,偶尔也会叹息和沉默的东条希。

或者说,是绝望的希。

——“妮可酱的心里有没有感觉到我不知道,但是我肯定,她对真姬你是摇摆不定的。可惜绘里亲她……”

——“她的心里,只需要一个柔和、体贴的亲友,她需要扶持和肯定,然而,并不需要一个恋慕着自己的副手,这一切,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

——“我……也没有想过要去改变它。”

那时候的她,叹息的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地在微笑呢?反正肯定是没有哭泣,甚至连犹豫都没有。

一切都只是一个事实而已。


真姬整个人转过来,望着那个茫然若失的混血儿。她的表情也很平静,语气就像落叶飘入河流,或是雨水滴落屋檐,寂静无声,却浇湿了别人的整颗心。

“绘里,”真姬忽然又叫到,绘里猛一下抬起头来,失神的蓝色眼睛看往站在楼梯上的人。

“她最后一个请求。”真姬面无表情,似乎在生气,又或者在埋怨,但是语气却又不含一丝主观色彩,就像录音机在倒带一样。

“不要忘记她好吗?”

无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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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矢泽妮可终于把多天未见的另一个好友约了出来。

相比起还一无所知的前些日子,现在的她少了猜测的担心,而换上的满满都是怒其不争的烦躁。

“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她把杯中的冰块插得作响,粉红色的饮料被搅动得一塌糊涂。

对面坐着的女孩,绑着单边马尾,脸上仍然是一副好脾气的微笑,好像安抚与包容别人永远都是自己的第一要务。

“说什么?~”语气仍是调皮的关西腔,柔软地躲避着重点,把问题抛给别人,也是一贯的做法。

“你少来这套!”

妮可显然对希面对真姬和自己的态度迥异很介意,双手敲在桌子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让经过的侍者都转眼过来。

“就算你早一点说出来,我们至少可以……可以……”

可以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所以然。

希伸出手来,揉了揉比自己矮小的同级生兼挚友的头顶。正当妮可觉得自己被轻视了想要甩开的时候,才对上了那双翠绿的眼睛。

什么啊……

这明明……笑得比哭还要难看呐?

“妮可亲,其实咱完全可以把那天的事当成喝酒后胡言乱语搪塞过去哟。”笑着继续不分轻重地揉着挚友乌黑的发顶,希自顾自地说着今天自己唯一发起的话。

“你知道的,这么些年来,开玩笑的打闹的,说喜欢她,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妮可松开了抗拒的手,一时间圆滑的友人变得如此坦白,她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继续挂着刚才那副凶悍的表情,只能就这么僵着。

“所以,即使记得不那么清楚,咱也知道,那天晚上呐……咱一定是很认真地,告白了啊。”

说出来的话和真姬所说的相去不远,但是听着一位挚友平静地讲述着多年来对自己另一位挚友的爱慕,还是一时间让妮可愣住了。

虽然有着心理准备,但是,想到这样和谐的两个人,还是因为感情超出了朋友的界线而走向覆灭,就还是会有一种“果然这个世界没有无私的友情”这样的遗憾。说是遗憾,但是又觉得可惜,连明明可以说是局外人的自己,都有种想要鼻酸的冲动。

“明明是还可以继续做朋友,做室友的。幸运的话,大可继续陪她三五年,之后看着她交往,结婚,生子,就这么也能满足的。”

希松开了手,因为指尖已经在颤抖了,即使用力也无法继续动作,只好收了回来,胡乱揉了一把眼睛。

“但是……”

“不想让她觉得自己奇怪,更不想……变成现在这样……因为瞒骗要比喜欢上她更严重,带着奇怪的感情呆在她身边,这样的事情……还是不容易被原谅吧。”

希又笑了,不知道是不是没控制住,整个肩膀都跟着夸张地耸了一下。

鼻音越来越重,妮可要非常仔细才能听得清楚。

“……但是那晚睡醒,咱还是……没有去解释。”

妮可静静地望着她,她也没有闪躲。就这么坐着,双手扶在杯子的周围,几乎在借着冷饮的低温在压抑什么,语音也随之变得低沉。

“因为呐……连咱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话,这份感情……”她安静地笑起来,“不就真的有点可怜了吗?”

静悄悄的。

这个人的目光和抽泣。都被她自己用全身的力量压到了最里面。

半点都没有流露出来。

到满溢之前。

妮可半张着嘴巴,看着那个人默默地哭,又默默地擦干了眼泪,结账,收拾好东西站起来。

刚才的对话就像是妮可自己幻想出来的荒谬电影一样,只不过男女主角变成了自己近在眼前的好友。

“妮可亲……”希绕到了卡座旁边,又回头,这次她没有再继续那种令人难受的微笑了。“就不要可怜咱吧?”

可恶……这个女人,知道得太多,又太有先见之明了。

一切的道理都没法用来治愈她,她都懂得,然而什么用都没有。

妮可愣了好一会儿,才握紧了拳头,冲那人尚未走出去的背影叫起来。

“你会自己好起来吗?——”

她望见那人的肩膀僵直住,又接了一句。

“即使没有那些东西,总有些别的吧?”

说出口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那块料,既不像绚濑绘里那样擅长演讲,又不像真姬那般一针见血,自己脑海里,也只有一团乱麻罢了。

明明想要说,即使没有绘里加冕的爱情,至少缪斯的其他伙伴还在,又觉得其他人未必能理解。

这个看起来八面玲珑的女人,其实寂寞得,就和自己相去不远吧。

那些两个人一起的时候,望着一个完全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人,那样的感觉,是不是也和高中只有矢泽妮可一个人的偶像部一样呢,或者也不能类比。

但是,至少……

那时候她和绘里朝自己伸过手,这次……

她跳下卡座,不顾周围早有人朝这边望来,过去拉起了希就走。

“即使没有爱情,我们都还能活得很好,相信我、”

希被比自己矮得多的小个子拉着,几乎小跑起来。

真是的,看来不止小真姬,四年来,大家都成熟到这种地步了。

而咱却一直在裹足不前呢。

希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室外燥热的空气,仰起了脸,盐分堆积的眼角,有被太阳刺痛的感觉。

这一次……稍微就让妮可亲领先吧。

“啊!不要当街抱着妮可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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