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路

作为应试教育失败者,我会热衷带着镣铐左右横跳。





μ'sic forever !

【绘希】云

只看傻白甜的朋友们慎入!

这是一个……负能量但是不虐心的平淡的故事……

莫莫点的虐梗三十题第二题,交卷!




我已经是第几天看见她在那里了?记不清了。踏入最后一个学期以来,好像她就一直是最后一个离开的。

因为应考生需要集中精力准备升学考,所以偶像活动也已经完全停止。低年级的孩子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新一届的工作,废校危机也成功解除了,大家都热情满满的,所以一时之间还感觉不出什么紧张。我因为还对偶像部有些放不下,部室钥匙也还保留着,所以会留得比较晚(弟妹们这个学期参加了补习班,下课时间也比较晚)。

因此也比别人留意到的多那么一点。

她——希她,好像有点努力过头了。

第一阶段预考的时候,我是半张着嘴巴听她支支吾吾地说要考A大的。作为学习力比我还差、一二年级都在占卜和玩弄水晶球糊弄过去的某神秘事件研究部部长,我原本以为她的志愿应该会和我比较接近才对。

但她脸上带着的奇异的绯红让我下意识没有把话说出口。

“咱还是可以试试的吧,妮可亲?”她头上翘起来那条呆毛看上去蠢得要命,连那个垂着眼睛的微笑也是。“这么算算的话,其实每科拿到将近八成的分数就可以了呢……”

前提是,你现在连及格都是勉勉强强啊!

她又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一种极其需要肯定的,充满了动摇的眼神。

那个大大咧咧的,面对舞台也不会怯场的希去哪里了啊!

“那,去补习吧,”我只好挤出来这么一句话,“现在开始还来得及。”

从那之后,她似乎是听取了我的建议,报了就近的补习班。在放学之后,有两三个星期都看不见她的踪影了。直到某一天,我看见了绘里正在学生会的办公室里收拾考卷——看来是她征用了这个安静的地方来做课后的复习,体贴的二年生现任会长们想必是移动到课室作业了吧。

我以为希会拉上她这位亲友一起去补习班呢。

绚濑绘里——这位星光熠熠(虽然说起来很不服气,但她在本校的人气确实无人能比,成为偶像之后,更大有燃烧到周边学校的趋势)的前学生会长,据好事的后辈们的情报搜集,她的学力被评四颗星——作为同级生,这大概就是事实吧。

她的强项科目优势非常明显了,但因为阶段考排名的突破非常大,因此似乎志愿也随之提升了一个档次,估计现在也在为了新目标奋斗。

我心下一动,敲了敲原本已经开着的门,然后走了进去。

“妮可,”她看起来有点疲倦,这种状态有点罕见。“还没走吗?”

我才不要说其实是拜托了真姬那个小鬼补习,才拖到了现在。

“没有,我去部室看看而已。”我在以前希习惯的那个位置坐下来。虽然她不喜欢参与工作,但似乎很喜欢和绘里呆在同一个地方。说起来,我们三个三年生还真是,每个人都是一个部门唯一的人。

后来因为废部又废校,终于凑到了一起,这样的经历恐怕也是一生只有一次吧。

因为一同努力过这么久,我倒是很清楚面前这个笑眯眯的前任会长的实力。头脑聪明,音乐与艺术细胞也相当发达,也难怪志存高远。夕阳映了进来——洒在了她一头柔软的金发上。我忽然意识到,这大概就是希平常看见她的角度吧。

整个人看起来都熠熠生辉的。

“你……妮可,”她显然没有发现我在想什么,只是显得很迟疑。“嗯……知道希最近去了哪里吗?”

这下问题大了。

第二天我决定先放下和真姬的复习日程,一个人去补习社找希。

这附近的补习社并不多,为了取得好成绩,这方面的情报基本都是共享的,所以我大概能知道。

不过去的时候却扑了个空。

补习社的老师恰好是心爱和心路他们的负责人,我便凑上去打听。果不其然,当说出“胸很大”“迷迷糊糊总是没睡醒一样”“看起来很元气的呆毛女生”,老师一下子就有了印象。

“啊,东条同学,她报的是晚课哦,要从七点才开始。”

还有这样的课时,看来要考A类学校的人,真的是非常拼命。不过,那放学后的她跑去哪里了?

抱着这种疑问……我决定守株待兔好了。为了不影响弟妹们的晚餐,我打了电话给真姬,跟她说我这边有点问题,她很爽快地答应了买外卖到我家里一起就餐。

安排好之后,我到补习班里逛了一圈。墙外有最近几周来小考的成绩单——虽然一般来说,日本人是相当厌恶竞争的,但最近似乎大家都接受了适当竞争的必要性呐,成绩单这种东西也堂而皇之地贴在显眼的地方了。

我费了不少眼力才找到了她的名字。

“妮可亲!”

啊,这个时候有点尴尬呢。我有种窥探别人隐私的愧疚,不对,说起来,更多的只是对她感到同情的一种说不清的感觉吧。

她小跑过来。下垂的眼角显得更加地睡眠不足了,都快忘记了这个可是在偶像档案里被称为“元气少女”的人了。

“你找咱?”她比平时更拘谨,大概是发现了我驻足的地方。“咱放学后还要去神田明神……”

“这种时候还要打工吗?”我记得她的条件可是比我们好多了,至少不至于要等着兼职的薪水吃饭。盯着那双泛着血丝的眼睛,我有点生气起来。

“因为……”她心虚地吐了吐舌头,但还是说了实话。“因为不想再给爸爸妈妈增加负担嘛……”

什……么。

怎么说,在日本,毕业之前依靠父母还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吧,何况我们的学业竞争,比一般的西方国家还要厉害,无暇锻炼自立的能力是显而易见的事实。在升学考试前还要顾虑兼职这种事情,不用想就知道相当不切实际。

我瞪大的眼睛一定很可怕,她才又缩了一下,好半天了,才又苦笑了起来——这次确乎是苦笑了,因为连我都看到,那双总是弯着的眉毛皱了起来,但嘴角却仍是上翘,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报A大,是咱自己的决定哦。”

她的墨绿色的、宝石一般的眼睛,仍然在微笑着。

紧张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前人有比喻说时间总是像手中沙,在你抓得越紧的时候,反而会流失得越快。我也好,绘里也好,希也好,这几个月来,都在用自己的方式作着最后的努力。当然,目标最低的我相比之下还是有余裕得多。

那天之后,我时不时仍然去希的补习社。但因为时间对不上,总是看不到她的人。她的名字却依然孤孤单单的,仍然躺在成绩单的后几排。最后,她退出了补习社,开始全力在家独自冲刺。

后来,又变成总是最后一个离校。

她始终没有告诉过绘里,总是用一个又一个借口先躲过放学的时刻,然后再绕回课室。有的时候我游荡过来,才发现他们一个在办公室,一个在课室,都在埋头学习,明明只隔着一道墙,但居然彼此不知道对方的存在。

知道这一切的,只有我一个,好像那么讽刺,却又那么真实,真实得整个故事一点曲折都没有。笨蛋就是笨蛋,优等生就是优等生,努力就是一根不够长的竹竿,既过不了河,又让人不甘心。

很快第二阶段的考试成绩出来了。

后来,我听说希去改了志愿。

最后确定递表的那天,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不忍去看她。我就站在她的后面,她折回座位的时候,我还是留意了她的眼睛。那圈青黑已经消失了,和过去那两个月的时光,那些起早贪黑的经历,好像都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一样。

窗外的风一吹过,就那么消散了。

毕业礼的那天,她在天台找到了我。我们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一起在这里了。那时候她经常和绘里留在办公室里,而我则喜欢一个人在部室钻牛角尖。后来有很多双手一起,把我们从那三间冷清的小房间拉了出来,最后又迎来了分散的日子。

好像一个循环,我们又走回了各自的原点,又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我说不清楚。

“舍不得小真姬?”她笑着看我。

“没有啦,大家都接受了。”我在她身边坐了下来。

“所以……”我看着天空。以前训练的时候,我们都很讨厌这种晴天。“有点遗憾吧?”

绘里得偿所愿了,令我惊讶的是,她似乎觉得希报考B大这个选择很不错。希听她分析完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一边微笑着频频点头。

“呐……”她伸出手来,朝着云的方向狠狠地抓了一把,然后又松开了。不知道怎么的,我又想起那个时间像沙的比喻来。“只是有点后悔,那些时间如果不努力,就留在那里看看她多好。”

那缕白云轻轻地滑出了她的指缝。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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