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路

作为应试教育失败者,我会热衷带着镣铐左右横跳。





μ'sic forever !

【海鸟】念想

突然冒泡~

极度OOC!极度OOC!极度OOC!

曾经草稿箱的一个脑洞,忽然有空了写出来和大家分享一下。想要走流水账风格然而画虎不成有点类犬。

人物性格极度OOC,请不要过分代入角色,只要想象他们的脸就好了




1.

我记得两位女孩子第一次一同来到店里,是市场里鲣鱼刚刚上市不久。会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那位显得很有少女味道的南小姐进门就认出了鲣鱼汤的味道。

“春天果然是个很棒的季节。”她一进来就微笑地拉开了正对着料理台的两个座位。作为常客,她还没有带哪位朋友来过,但今天显然是个特别的日子——从她脸上带着的动人笑容就可以感受到她的好心情。“海未酱,这边、料理可不等人呀。”

默默地跟在她身后走进来的是个身高相像、气质却大不一样的海蓝色长发的女孩子,看起来也不过二十三四岁上下,但比我这位常客要沉静得多,对她的招呼也并不言语,只是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坐到了旁边的位置。

“老板,还有这个,能拜托您吗?”决定好菜目之后,小鸟又从身边的袋子里取出了一个包装得相当用心的糕点盒。

“生日蛋糕?”我微笑着接过。我这个小店,并没有如何出色的料理,但对于客人的要求总是尽量满足,所以不少客人都会成为回头客。对于我来说,长久的客人比日进斗金要更为重要,而且偶尔也会收获些有趣的故事——这对长年孤独地守着这间小店的我,是最为期待的消遣了。

“嗯!”小鸟的微笑更为绚烂了,她快速地看了一眼旁边的人,“今天是海未酱的生日,所以想要亲手做蛋糕,老板等会也请一起品尝吧、”

我笑着点点头,便转身把这个还带着微凉的食品盒放进了冷藏室。转身回来的时候,我正看见名字和大海一样的女孩子,带着一点点茫然和环视了一下周遭——这个时分,对下班的人群来说尚早,店里还没有其他人。

刷、刷、刷、

在专心地刨着木鱼花的时候,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坐在台前的女孩们的对话。

“小鸟准备得太多了…”

“不会哦,毕竟是一年一度的生日嘛!”

“小鸟能陪着我就已经……”

鲣鱼汤沸腾起来的咕咕声,模糊了我的听力,再留心的时候,帘子外谈论的声音已经消失了。两位客人带着一点点羞涩的笑意,让食物似乎也染上了温暖。

“久等了。”

我自豪地奉上今天的推荐料理。

“鲣鱼刺身和鲣鱼汤,请慢用。”

退回厨房之前,我看到了南小姐在朋友看不见的角度里轻叹了口气,等再把脸转过去,已经又挂上了心软的笑。


2.

南小姐是位非常勤奋的人。虽然在酒吧打着工,但每周有三天去参加设计师的进修课程。她上课的地方,就在我的小店附近,所以全天营业的我总是会在四点半下课的时候看见她拖着疲惫的双肩走进来。

“拉面,麻烦您了。”今天的她看起来尤其疲倦。大概是夏天如期而至,而为了节省路费而在高温中步行对熬夜的身体损伤太大,她进来就几乎跌坐在餐台前。

“好勒。”我打开冷藏室,给她斟上了一杯麦茶。凉气撩起她浸湿的刘海时,她微微呆住了。

“这个免费。最近看来很忙碌,辛苦了。”

她露出了感激的神色。

直到我把拉面奉上后,开始在柜台后坐下,她才放下了茶杯,和我聊起了她的烦恼。

园田小姐——就是那位沉稳的海色女孩,原来竟然是位作家。

“不过你知道的吧,优秀的作品开始的时候总是默默无闻。”客人幽幽地叹了口气,轻轻舀起了一勺面汤,才在缭绕中的雾气中接着说。“海未酱啊,为了成为作家,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所以心情很差,这是很容易理解的,对吧。”

她苦笑,额上的汗拧到了眉头上,旋即随着浓重的黑眼圈划过了脸庞。我想起第一次她走进店里的时候,那会正是她到这所设计学校报名结束,带着浑身的冲劲和阳光的味道。

他们已经是二十年的旧识,也为了理想而住到了一起。我没有问起他们家人是不是能帮上什么——核心家庭盛行的今天,许多年轻人都会把家人的支持当作梦想基金,也算不上是坏事,但我隐约觉得她所说的园田小姐的“难以想象的代价”里,可能也包括了家人的支持。

他们过得相当拮据,因为园田小姐的稿件并不是时常能得到出版行业的编辑们的青睐。南小姐对此忿忿不平。在叙述这些的时候,她的眉头也生动地皱了起来。

“这些办公室里面的人,根本不考虑作家们的感受……没有谁从开始就是川端康成或是村上春树,也没有一开始创造就写出厉害的作品吧,太过严苛了!”

我想了想,《且听风吟》确实是本不同人会有不同感受的小说,但川端君似乎很早就写出了《伊豆舞女》。不过话未出口,我恍然意识到,这似乎并非是个文学素养的问题。


3.

 自那次不算很热闹的生日会之后,有一段日子,南小姐没有出现在附近的街区。初鲣的时节过去,我把门口张贴的推荐菜单改成荞麦冷面的时候,才意识到天气似乎已经热了不少,真正是个盛夏时节了。

那一天我正在整理着泡菜坛子——夏天一到,冷啤酒和下酒菜都很容易供不应求。等我转身过来的时候,遮隔着外面烈日的门帘被轻轻挑开,我嘴边的欢迎光临还没有说出口,南小姐就先张了嘴。

“生啤酒,老板。”

她的神色比之前更为憔悴了。

“海未酱不想我继续在酒馆打工。”

她咕嘟咕嘟地喝下去了半杯酒液,眼中的波光和杯中的琥珀一样颤动着。

南小姐在结识园田小姐之前,是有更为正式的、朝九晚五的工作的。但据她说来,那工作“太琐碎、又相当占用私人时间”,更“无法兼顾兴趣、又无法应付开支”,于是她把时间化整为零,变成了设计课的插班生与酒馆里的侍应生。

收入的提高是明显看得见的,坏处嘛……

“她觉得……那些地方很轻浮。”南小姐的手指敲着玻璃杯,“而且,我结束工作的时间太晚,她说不安全。”

“听起来不是没有道理。”

我的小店也会为了上夜班的人们而经营到深夜,时常会看见混混们出没。单身女性出行的话,风险更会成倍增加,这种危险,并不是“觉得”不安全。

“这些其实我也明白,但是……”

她把后半截的话语咽了回去。

因为我们都看见了她放在桌面的手机闪动了起来。

“抱歉、”她只瞥了一眼上面显示的名字,就赶紧站了起来。在我的点头示意下,就放下了零钱匆匆拿上包走了出去。

“我现在就回来……不是,我没有……”


4.

“很奇怪吧?我们这种关系。”南小姐喝酒的频率稍微地变高了起来。我每每提醒她,在我这里是不允许喝醉的,她总是甜甜地一笑,然后依然举起啤酒杯。

我对同性之间的恋情固然没有偏见,但也谈不上支持。但她带着点哀怜的眼睛望向我的时候,我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人毕竟都是需要肯定的,如果只有自己一人在坚持的话,事情就会变得比一切都困难。

“我不介意的哦。”她移开了眼神,“毕竟是那种,永远见不得光的关系嘛。”

“每个月,我拿到薪水的时候就会全部存起来。”她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指,那双手看得出曾经非常纤细,但如今上面布满了突起的青色的血管。“然后在支出的时候,总是左右掂量,存折里不留下钱的话,就会缺乏安全感到无法入睡——虽然如今,无论怎样也不能轻易入睡了。”

“南小姐……”

“老板,”她忽然笑起来,晃了晃她亚麻色的长发,像是要把这些都甩到脑后一样。“你知道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情景吗?”

那时的我没有想过我会在以后再次听见这个故事。但我要承认,在南小姐的回忆里,两人的相遇是如此地美好、充满着命运的神圣感。

那时的南小鸟仍然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她清楚地记得那是第二个财季快要结束的时候。错过了午休的她直到两点半才抽出空来小跑到便利店里填肚子,就在那里第一次遇见了园田。

“那时她还是学生。穿着牛仔裤和简简单单的衬衫。”她的嘴角扬了起来,声音也变得非常柔软。“身影相当地挺拔,在乱糟糟的货架中间,非常地显眼。相反我就很糟糕了,是个庸俗又忙碌的大人模样吧,顾不上保养,也没有精神。”

“因为害怕主管发现,所以急匆匆地买了关东煮就坐下来了,但眼睛还是忍不住跟着她,才发现她已经坐下用餐了,就在我的正对面。”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脸上居然还浮起了一抹粉红。“我费劲地想要挤出酱油的窘相大概打扰到了她,她笑了一下,把她面前的瓶子轻轻地推到了我的跟前。”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开始跟着微笑了出来。安静礼貌的大学生和忙碌迷糊的白领小姐在一起的画面,很容易想象出来。

“因为是上班的时间,所以便利店没有其他人,只有默默地吃着东西的我们。偏偏又坐得这么近,我甚至不敢贸然抬头——但她的气息还是很轻易地沁了过来,从那以后的很久很久,我都没有办法忘记她。”

“我想,我就是在那几分钟里面,爱上了她吧。”

在说着这些的时候,南小姐把玻璃杯里残存的酒液全部喝光了,那抹粉红随之变得更深。


5.

又是两个月过去。夏天的热度渐渐褪去,街心的落叶渐渐地积得厚了。每个周六是我关店休息的日子,我会利用这一天去采购食材。

这一个周末,我又购入了不少萝卜和姜,打算留作火锅的材料和调味品。另外则有两三个柚子,取出皮后可以和蜂蜜一同酿成夏末受欢迎的饮品,虽然抱着它们的姿态让我显得很可笑。

本来打算把这一大包东西放下才去开店门,直到走到门口(我的视线也受到了遮挡),我才发现了居然有一个人守在我的小店门前。

海蓝色的长发在阳光下的阴影遮掩了眼睛,但我还是看出了低气压中心的存在。

“园田小姐?”我放下提得手酸的食材,“抱歉,今天是休息日……”

“打扰了很对不起,”她的神色总是这般郑重,还朝我鞠了躬,我也马上回礼了。“我只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小、南小鸟在哪里。”

她金黄色锐利的眸子想要穿透我一样想要得到答案。

可惜这里我也没有她想要的。

我摇摇头,又迅速地转过身去开门。再拉上木门出来的时候,她垂着双肩,仍然僵立在近午的太阳下,似乎一下子不知道该再去哪里。她的长发乱糟糟的,衬衣领子也皱着,和第一次来时的整齐修饰相去甚远。

“还愣着做什么?”我抽出锁好店门的钥匙,“走吧,我陪你找。”


我们一起往南小姐夜间工作的酒吧走去。我只听过名字,隐约凭着记忆、跟随着导航,加上两人一直沿街搜索的目光——好歹还解决了我们都惯于沉默的尴尬。

“小……小鸟她,从来没有告诉过我具体的地址。”她的声音和太阳下的路面一样干巴巴的,“又或者可能说过吧,都怪我不想记住。”

“昨晚没有回来?”

“没有。”

我悄悄看了看她,那双让人很有印象的锐利眼睛露出了掩盖不了的疲惫,眼底下的青黑说明了主人昨夜的状态。

“手机也联络了吗?”问出来之后,我又觉得自己的问题相当愚蠢。

“联系不上……一开始是无人接听,后来就是无法接通了。”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们……最近的状态不好……我以为她只是不想听。”

她自责的语气很明显,后半句里,已经带着颤抖。我意识过来时,正想转头去安慰她,却发现她已经紧紧抿上了薄唇。顺着她的目光,我才看到了我们的目的地已经就在眼前。


6.

好不容易找到了南小姐之前兼职的酒馆,但却被告知她昨天已经辞职的消息。老板看我们茫然的样子,缺乏诚意地安慰了我们几句,但我却仍然听见了他背地里抱怨南小姐突然离职使他失去不少生意的低语。

毫无疑问在我旁边的园田小姐也听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她回去的时候也一直阴沉着脸。

因为失去了目标,为了不使沉默太过于让人尴尬,我只好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搭话。

“夏天快过去了呢。”

“是啊。”

“这么说红豆也快要上市了。”

“还早吧。”

诸如此类没有营养的话题,让我一个人继续下去也相当不过瘾,我这时不得不怀念起善解人意又每次都能找到有趣话题的南小姐来了。

“这么说,南小姐曾经描述过你们相遇的经过呢。”我看见园田的脚步微微一滞——会发现这个事因为虽然听起来人相当懒散,但她走起路来却意外地步履坚定,每一步都如同用尺子量度过一样。

“那么,她是怎么说起我的呢。”园田带了一个自以为轻松的笑,但恕我直言,她的伪装很是失败。

我详细地描述了。大概是因为当时南小姐的表情吧,我不知不觉间也带着不少感情。说罢,便满意地转向她,想要看她有如何感动的反应。

出乎意料的是,这回园田是真的笑了出来,仔细看来,隐约还带着几分尴尬的自嘲。

“她真的是这么说的吗。”她伸手来顺了顺自己的长发,“那时我们都糟糕极了。我虽然姑且还算个学生,但为了写作已经被家里断绝了生活来源,而小鸟工作的地方,正对面就是第三次退了我的稿件的出版社。”

“她那时带着重重的黑眼圈,和其他忙忙碌碌却不知所以然的上班族一样,在午后的上班时间才吃上一天的第一顿饭。”园田看向哑然的我,“她说我那时候很安静?我只是一直在心里诅咒出版社的编辑,而且我已经饿了很久了,没有力气再说话了。”

我几乎忘记了脚上正在走路。脑海中在反复演练过的那个场景,春天、迷糊的白领和安静的大学生,原本清晰可见的,现在反而愈发地模糊了。

“所以呐,”园田大概猜到我想的是什么,却没有说出来。“记忆也一样会说谎。”

她看着自己因为长期不见天日而显得又瘦又白的手,和南小姐的不同,这是一双读书人会为之自豪的手,握笔处有着淡淡的茧,柔韧却不粗糙。

“我们可能都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但惯性却依然在维持着爱情。”她的不带笑意的金色眼睛扫过来,“最后会剩下什么呢?”

我当然是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的。


7.

时间如此地过去两个多月。到了不止是红豆,是连红豆汤年糕都上市了的时候,两人居然又一起出现在店里。

我为此感到很高兴。在园田小姐兴冲冲地因为南小姐说了一句“想吃热热的烤红薯”就戴着帽子跑出去的时候,我为她送上了一杯热茶,然后用等待的神情敦促她讲述那次消失之后的事情。

“我回家了。”南小姐喝了一口茶,然后把双手捂在茶杯上,露出甜甜的笑容。“不是我们租住的那个小房子,是我和我母亲的房子。我那时被逼得太紧了,就像绷紧的弦。无论怎么努力,生活的用度都像幽灵一样追着我,海未……你知道,她是不吃人间烟火的,我只是意识到我不可能这样一辈子靠着几份兼职供养着别人的梦想,打着爱情的旗号也不行。”

看我沉默,她又笑了。

“不要露出一副对我很失望的样子啊。”她看着自己的握住杯子的手,我注意到,似乎它们又变得重新细嫩起来了。“在捉襟见肘的地方真的适合谈感情吗,我觉得,爱情可能比起一件盔甲,更像什么植物的幼苗吧,它不适合在贫乏的时候被考验。”

我张了张口,但店门上的铃铛被推动,园田小姐顶着帽子上的薄雪回来了,怀里还抱着一个纸袋,被她用自己的手套裹着。

我们三个在拆开纸袋的时候都为红薯的香气陶醉起来。

“海未、”南小姐笑着一边夸张地做着表情,现在的她看起来确实轻松又幸福,“据说在失恋期间思如泉涌,第一本书已经准备出版了。”

被点名的人仿佛被戳到了什么痛处,脸一下子全红了起来。她在接住歪过去的南小姐的身子之后背部绷得笔直,一边却低声地恳求她不要再说。

“是好事啊,祝贺你。”我也为她奉上了热茶。

“唉……唉、”她一边依然红着脸,好歹是放松了一点,“所以说,谁也不知道潜力到底在哪里。”

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他们在享用了晚餐之后,笑着离开了。离开之前,南小姐还特意折回来台前,给我递了一份书稿。我马上意识到这个可能是园田小姐——现在是个作家了——的作品。

“姑且读一读吧,不然下次去哪里找地方嘲笑她呢?”她夸张地装出一副特别不在意的样子,但眼睛里的笑意却清晰而明显。


8.

新年的时候,我休息了一天,这也是小店除了进货日外一年中唯一休息的一天。毕竟我这个小店装载着不少人的甜酸苦辣,我可不允许自己太懒惰。

就着冬天的阳光,我在炉子里热着茶壶,旁边放着自己烤好的红薯干,翻开了园田小姐的新书,墨香味让我这个习惯了厨房的鼻子有一点不习惯。

“当生活侵占,处处都是柴米油盐、吃穿用度,爱情还剩下什么?”

“明明什么都不会剩下。”

我差点被茶水呛到,又平复了一阵,才翻过这一页去。

“然而爱情本来就是找那么一个人,陪你度过生活的严苛。”

啧啧啧。

我没有这么多水平可说,我想,这大概就是,当春天过去,才怀念鲣鱼;隆冬不再,却记挂年糕,诸如这种简单的道理吧。

END




评论 ( 13 )
热度 ( 276 )
  1. 共3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

© 寶路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