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路

作为应试教育失败者,我会热衷带着镣铐左右横跳。





μ'sic forever !

【海鸟】夏日纪事 再续

海未的第一人称。关于两人关系的理解和互相勉励的一些琐事,依然是这个故事的夏天悠yang闲lao风。

总是觉得这位小诗人会关注奇怪的地方,也会有丰富的脑内活动……

所以就超了字数。 



 

小鸟的发色。

在早晨的阳光下,是淡灰色的;在午后,则是英国红茶加牛奶一样的颜色;在热烈的夕阳下则是迷人的红褐色。

“海未酱。”

我静静地微笑着,看她朝着我小跑过来。我们的身高差不多,张开手臂的话,便能够紧紧地抱住。

假期的时间并不完全重合,因此能呆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这样子地,不自觉地一直凝视着她。

她是很女孩子气的人,相比起同样留着长发但丝毫不在意衣着打扮的我,处处都有着令人憧憬的气息。但,那不是,不全是我会这么一直看着她的原因。

我们是恋人。

这句话,很难在公开场合说出来,但我发誓,在变成恋人后的每一天里,我都在为了当着大家的面讲出这句话而努力着。

现在我们正走在,各自都能为之奋斗的地方。

“回去吧、”

我松开了怀抱,然后拎起了她的手袋和行李箱,走向了机场出口。

 

“海未酱~”

小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还带着点呜咽,我能想出那是因为她叼着芝士蛋糕的勺子的缘故。

我在宿舍的小厨房里准备着小鸟喜欢吃的料理。我提出来第一天还是出去吃,但是她怎样都想吃我做的料理——虽然我的水平也非常一般。

把煎蛋锅的火关小,厚厚的玉子烧仍然发出滋滋的声音,独特的甜香袅袅地升了起来。我在围裙上擦擦手,然后探出了头。

“嗯?”

察觉到了嘴角先自带上了笑。

“还有一个星期,我们回家吧?”

她扬手招我过去,然后把冰凉的芝士蛋糕送到我的嘴边。甜腻而柔滑的质地顺过我的喉咙,很轻易就能勾起相同味道的回忆。

“我以为你会想和理事长留在东京。”

虽然一下飞机就到了我这里。

“妈妈也想回去见爸爸。”小鸟软软地贴了上来。熟悉的发香一下子充满了我的鼻腔。我小心翼翼地回抱,因为要防止沾了蛋液的手掌碰到她,姿势变得有点可笑。

因为她在身旁的缘故,自己总是会为简单的小事就笑出来。

然而这样的快乐是有时限的。

“好。”我答应道。

 

理事长要再过一天才回来,因此小鸟就与我同行了。

姐姐他们来车站接我们。她和绘里一人骑了一辆自行车,当然在回去的时候,她就逃避了骑车的责任自然而然地坐到了绘里的车后座。

“坐稳了吗?”

“嗯!”

脚在路面蹬了几脚,然后摇摇摆摆地起步了。缓慢地增加速度,然后绕过小石子和减速带。

小鸟在后座撑起的小伞左右摇摆的,小小的一片阴影在执着地要遮挡着在前面的我。

暖洋洋的风,一下子就吹去了在车厢里被冷气隔绝的夏天的气息,也吹得人软乎乎的。我聚精会神地躲避着路上的小石子,而小鸟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的腰。

我一直沿着公路,把小鸟送到了她家门口。到达目的地,她一边整理着裙摆上的皱褶,一边笑着谢谢我。

没走出几步,又小跑回来,正好发现了我直愣愣的目光。

“海未酱~明天见?”

她总是一眼就看穿了我的想法。

“……好、好的。”

我在她取笑我之前,迅速地调转了车头,飞快地逃走了。

 

第二天,我叮嘱了小鸟好好地睡到自然醒,没想到她在尚不到九点就打来了电话。

我手里套着白手套,慌得连扯都扯不下来,然后在姐姐饶有意味的目光中跑到了走廊。

“呼……喂,小鸟?”

“早安海未酱~”小鸟的声音很精神,听起来没有休息不好的样子。

“早安,”我终于把白手套咬了下来,换成左手拿着手机,“小鸟你醒得太早了,昨天不累吗?”

“倒不如说海未酱你才是……”我听见她轻轻地笑,然后又重新收了起来,“不过,小鸟已经在你家门口了喔,方便让我进去吗?我带来了早饭后的点心。”

啊——早饭后的点心什么的,有点奇怪,但我还是惊得一下子扔下了碍事的手套,穿起廊下的拖鞋就跑去门边。

果然,小鸟戴着一顶宽沿遮阳帽,非常可爱地站在铁门边。看见了我,才挂断了电话,摆了摆手。

我注意到她提着一个看起来很是沉重的袋子,因此没有空拿遮阳伞。不过,太阳帽的打扮也很是清新动人。我在心里暗暗地责备自己想不出什么样好的形容——读过的书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带着脸上的热度,飞快地把她让进门来,又接过了那个袋子。

啊,居然是一整个西瓜。深绿色的表皮和沉甸甸的手感,仿佛在彰显着它在夏天代表着的不寻常的意味。

“小鸟……这,你怎么过来的,太沉了……”

“没事啦,是坐爸爸的车过来的,因为爸爸要出门去,就拜托了他。”

“太承蒙照顾了。”

“笨蛋……”她软软地说了一句,但双手很快地覆上了我的肩膀。“快进去吧,希酱在吗?”

“不仅姐姐在呢。”

 

不知道姐姐哪里来的点子,我们正在趁着假期动手,把父亲的书房改造起来,变成一个带书柜的小卧室。

因为父亲和母亲一致说需要独立的空间。我是不太能了解,难道看起来很是和睦的父母亲有什么矛盾?姐姐倒是很能理解,一边解说着什么“卒婚”,又一边马上计划起新房间的布置。

不过她比我要人情练达得多,而且父亲和母亲看起来还是很悠闲安详的样子,我也就无所谓赞不赞同了。

绘里正在贴新的墙纸,而我和姐姐在组装一个巨大的书架,父亲个人的藏书也很是可观,是真的喜欢阅读,才会以经营书店为生吧。

“抱歉,地方有点乱,父母亲又去了朋友家,所以……”

“没关系,是小鸟一声不吭跑来了。”

“呀~小鸟!”

我清开一些没有安装好的木板,请小鸟坐下。

姐姐早就和小鸟坐到一块去了,而绘里则远远地示意,手却放不下难缠的墙纸——我也去接过了另一侧,帮她展平。

“你们在装修?”

“只是重新布置一下家居。这里要变成爸爸的小房子。”姐姐给小鸟倒茶,冰了的红茶咕嘟咕嘟的声音听上去就很清凉。

绘里跟我低声地调整着墙纸的方位,然后用一把扫子把里面的气泡小心地扫出来。

“需要点独立的空间吧?”

小鸟也说出了和姐姐差不多的见解。果然,他们似乎是有着相似的思维,这么一想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高兴了起来。

“是呀,咱也支持,即使是夫妻,也有各自的重心这样也不错。之前妈妈老抱怨爸爸看书睡得晚,现在心情好了不少呢。”

“说得是啊。”

他们的声音低了下去,一边在笑着。我的神经紧张了起来,生怕姐姐又说出什么——小鸟的目光就轻飘飘看了过来。

“海未,你那边太低了。”

我分神的样子也被绘里看了去,不过她不会像姐姐一样笑出来,最多只是笑着提醒我。

绘里——绘里和姐姐难道也思考过这种问题?她的气定神闲让我有点不甘心。虽然如此,但作为同学的他们和我和小鸟却不是可以比较的,小鸟回来的时间太短暂了。

短暂得让我想不顾礼数地终日留在她身边。

我的脸发起热来,太阳渐渐地移到高空,白花花的阳光开始侵占到木拉门前面的走廊,把窗纸也映得发亮。后院子的蝉鸣一下子聒噪了起来。

我依然在那个问题中出不来。一直在频频地偷看着姐姐和小鸟。

“绘里亲,海未,西瓜切好了喔。”

姐姐的眼神,就好像用水晶球看透了一切的魔女般,带着些请君入瓮的意味。

 

西瓜没有放进冰箱,是直接用凉水湃过的,湿漉漉的样子倒是看起来很解渴。

切出来的一半被均匀地分开成八瓣,鲜红的果肉衬着深绿色的薄皮——一分不多,也一分不少,完全就是夏天应有的样子。

“谢谢你,小鸟。”

我拿起了面前的一块,正含笑跟小鸟道谢,就看到绘里握着水果刀,潇洒地把其中一份割开了瓜皮的部分,再切成容易入口的块状。她彬彬有礼地推到姐姐的面前,而姐姐则笑着说了“谢谢”——我认为她是看着我说的。

到底是……!

“绘里酱真是体贴呢。”

小鸟也轻轻巧巧跟着赞美了一句。

“绘里。”我不禁压低了声音,示意绘里把刀子递给我。

“用刀子要注意哦。”

绘里倒置着刀刃递了过来,我正想大展身手——小鸟却先挡住了我。

“海未酱、”

看了一眼她的眼睛,蜂蜜色一样清透的双瞳里,带着规劝的意味。

顿时把心里无名的焦躁都泼灭了。

 

父母亲在近中午的时候打电话回来,说朋友盛情难却,不回来吃午饭了。听说绘里来帮忙、小鸟又来作客之后,嘱咐我们要好好待客。

于是姐姐和绘里主动承担下烹饪的任务,把我们打发出来买食材。

我心里的一点不安总是无法消除,就好像摇晃着的水杯,走着走着就要溢出一样。真奇怪——明明此前,在东京见面的时候,还算得上平静的。

我偷偷地看走在身旁的小鸟。

因为炎热,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紧紧地抱着我的手臂。伞下减弱了的阳光,映着伞面的花纹,零零散散地打在她的面容和身上,眼睫、耳发、裙摆的花边,扎起的一束发丝随着步伐晃动着。

她像是会在夏日盛开的,清淡又娇俏的白色荷花般——是人人都会称羡的理想的女朋友。

我却没有与之相衬的地方。

“海未酱。”

正思考间,听见了小鸟的叫唤。不知道她是不是已经叫了好几声了,我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把整张脸凑了过来。

“诶?对不起……我走神了。”

她笑着看了我好一会,才转头继续往前走。快看得见超市的入口了。

“在担心着什么呢?”

小鸟总是能看透我的一切。然而她这个问题,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清楚明白。父母亲的事情,姐姐和绘里的事情,还有些说不清的冲动和压抑,在我的脑袋里搅和在一起。

“来、”

小鸟忽然夺过了我拿着的伞柄,然后拉着我的手,快步走起来。

 

“小鸟你、”

我被挤到小巷里。两旁的宅子看起来有点年头,墙上都带着点青苔的痕迹了,墙壁把阳光挡在了外面,越往深处,就越是凉快。

她终于走到了满意的地方,然后把我轻轻地搡到墙上,从小而上地看着我。

因为走进窄巷而收了起来的遮阳伞早就不知道被她放进了哪个包里,她的双臂撑在我的身侧,小小的身躯显得很坚决一样。

“海未酱,和希酱和绘里酱都不一样、”她有点急,脸上也染上了红晕。“小鸟呢,没有希酱这么懂得理解别人,海未酱你也不会像绘里酱那样,很自然就把想法暴露出来。”

“我们也不可能有他们那么多相处的时间……”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小鸟我、每次看见你欲言又止的时候……”

我伸出了手,捧住了她的脸蛋。

真是糟糕。

我到底把什么表现在脸上,居然让小鸟如此紧张又伤心。

我可能,一直在思考,分别很久的我们、即将又会再分别的我们,到底要怎么相处。索求太多了,害怕没有空间;沉默太多了,又害怕会另生波澜。我羡慕着姐姐他们——甚或还羡慕着从婚姻毕业的父母亲,是因为对自己和小鸟没有信心。

我的心虚从言行中表露了出来,所以才伤害了小鸟的爱。

怀着歉疚,我把额头贴紧了她的。她急促的呼吸扑到了我的脸上,热,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反而没有了那种慌张的焦躁了。

“对不起,小鸟。”我的声线平稳了下来。“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她拉下了我的手,然后飞快地啄了一下我的嘴唇。在我反应过来之前,她先自笑了出来。

“海未酱。”

她又叫了一声。

“害怕的不只是你喔。”

她阖上了双眼,然后把我的手带到了自己的心口。

我感受到了手心里传来的振动,一下一下地,很轻却又很快。

她的眼睫长而翘起,扫出的阴影下,慢慢地升起了一片红晕。

 

“晚上,不回家没关系吗?”

我的房间没有像姐姐那样做成西式的风格,还是六个榻榻米的标准和室。小鸟是第一次留在这里借宿,虽然,一同入睡这样的事情,在东京我的出租屋里就已经上演过不少次。

小鸟总是有各种办法——虽然我很清楚,我也很想把她留下来,她只是代我说出了想要做的事情而已。

这就是小鸟喜欢我的方式。

“没关系的,因为昨晚已经好好地陪了爸爸嘛。”小鸟把薄被拉过脸颊,只露出一双眼睛。即使如此,我也知道她在笑着。

我把朝向院子的拉门留了一半,月光明亮,大概是风吹散了云层,有数点星星零零散散地布在远处,躺着也看得清楚。

星星就像洒在了她的眼眸里一样。银光浸了她散落枕边的长发,变成了灰色。

往后数十年,我的发丝也会渐渐染白,那时或者会和小鸟更加相似了一点。

还是不,我们毕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小鸟从被窝中伸出手来,我仍是跪着,弯下腰去,吻上她的唇。很快就分开了。

“下次回来的时候,我们是二十岁了吧?”

她突然这么说。

“是的。”

“那,下次小鸟回来的时候……把上次没有做的事情做完?”

她——再次。

我大概是忘了反应。

“好、”

听见了我僵硬的音节,小鸟忽然撑起了身子。

眼睛中的星星摇摇欲坠,忍不住伸手去接。

 

第二天,我陪着小鸟去把她的亚麻色的长发剪短了。理发师的剪刀交叠,浅淡柔顺的发丝簌簌地滑下来,她在镜子里对着我露出一个不要紧张的笑。

最后变成了齐肩的样子,但额前上方的那撮翘起仍然很是精神。

“下次见面的时候,就会重新长起来的。”

她朝我伸出手,大张着五指。

看来我永远也猜不透她的心思。轻轻地透出了一口气,我也同样伸出手扣了上去。

“等小鸟?”

“好、”

小鸟扬起了我们的手,阳光吻着她裸露的后颈和剪短了的发丝,温暖的风则舐着我的衣摆。

这时是亮白色的。

我暗自里想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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